青春故事汇•学长篇(四)

发表日期: 2015-03-12 | 文章作者:

希望与坚持的力量
闫 艳

作者简介:闫艳,女,19823月生,江苏丰县人,原为教育科学学院2000级小学教育专业学生,现为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博士后,师从袁振国教授。


尼采曾说,人人都有一个“自我”,但并非人人都能认识“自我”。人们往往以为知道自己本来想要什么,曾做过什么,这实际是一个“古老的错觉”。认识“自我”是件最难的事,“每人距自己是最远者”。清顺帝也有一首诗:“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含眼蒙眬又是谁”。总而言之,我们一生大部分的时间是一个不断认识自我的过程,虽然有的人并没有察觉,但是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前行。

  认识自我也一直是我的必修课,这个过程我想分四个阶段,通过一些成长故事和感想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小的时候,我常常问自己的一个问题是:我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我长大了要做什么?但伴随这个问题的并不是愉快的幻想或憧憬,而是一个孩子的担忧和哀愁。因为我家里弟妹比较多,我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在外忙碌以维持家庭生计,所以我年龄很小时就参加了家里的劳动:四岁时开始给妹妹当保姆,当我抱着妹妹外出玩耍时,邻居总会笑着说:“看,猫衔老鼠”;在自己吃饭之前,先把妹妹喂好,哄妹妹睡觉;除了没有对妹妹进行教育的意识,一个保姆应该做的,我都做到了。7岁时会做简单的饭菜,8岁时会做手擀面,10岁时会蒸馒头……虽然这些事情我做得很好,但是我内心最渴望的是飞出家门跟我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渴望玩耍、羡慕别人玩耍而又不能玩耍是我童年最纠结的事情。自此,我也不断哀伤地想,我以后的生活都是这样吗?那这个生活还要有多久?现在想来,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是何等重要,因为快乐里燃起的也许是整个人生的希望。

  6岁时我上小学了,一年级时学习成绩并不好,那个时候好像不知道什么叫上课,很讨厌上课铃声,上课时虽然人在教室,心却在教室外;因为好多题目不会做,经常抄同桌作业,有时同桌会拿我开涮一下,故意把作业写错,等我把照抄的作业交给老师后,他再把错误的改正过来,这样我的作业本上经常有鲜红的红叉叉,红叉叉不仅仅意味它是一个不光彩的符号,还意味着老师的巴掌。我是被打的常客,而我本身又是一个胆小的人,可以想象在知道每天都会有巴掌等待我的学校,我会对它有什么样的感情:恐惧和退却每时每刻都占据和侵蚀着我的心灵。现在我已经很幸运的成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深深明白,爱一个孩子、理解一个孩子、鼓励一个孩子是多么的重要,或许老师的爱和鼓励会改变孩子的一生,而当时作为后进生的我收获的只有老师的惩罚以及同学的疏远。

  当时激励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给7岁的我出了一道选择题:如果不认真读书,就回家来干活。毫不犹豫,我还是选择了认真读书。自此,我开始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在课后认真琢磨每道题目应该怎么做。记得在新学期开学的一个午后,天空中堆满了暗黄色、浑浊的云,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同学们在难得的凉爽中欢快奔跑,我独自坐在教室门口的小花园上呆呆地想老师课堂上讲的知识,突然一瞬间明白了之前那些难以理解的知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学习了。从此,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8岁时我已经能考班级第二名了,并且一直保持前三名的成绩到了大学。

可以说,我是幸运的,我终于摆脱了学困生的苦恼,成为了一名学业优秀的学生,7岁时那个被我一度称为“传奇的午后”,那一瞬间的明白给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学时学习了教育心理学才明白,我的这种豁然开朗可以用格式塔心理学的“顿悟”学习理论来解释,而顿悟的前提是反复尝试错误和思考。如果不用教育心理学的知识来解释,还可以用另外的生活哲理来阐明:机会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总之,那个瞬间的“豁然开朗”给了我一个坚强的信念:勤奋和善于思考就能有机会成功。自此,我开始拥有了希望和信心,原来我也可以做一名好学生,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自己。

2000年9月,是我的第二个转折点。我有幸被保送到徐州师范大学教育系学习,由于家境并不宽裕,弟弟妹妹都在读书,开学前夕我便对母亲说,除了第一年的学费外,以后的学费我自己来交,自己赚生活费。开学报到后,我便跟我的班主任老师、给予我莫大支持和深刻影响的李梅老师说,我需要一份勤工俭学的机会。后来我便在李梅老师的推荐下,获得了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的岗位,一直工作了三年。

我的大学生活也许和许多大学生是不一样的,我几乎没有娱乐活动,或者说不舍得有娱乐活动,我很少在宿舍午休,很少在晚上11点前回宿舍,我的活动场地就是教室、图书馆、宿舍和社团,学习之余,我就到图书馆勤工俭学,参加一下学校的“心理社团”活动。毕业后有时大学同学小聚,还有同学善意地讽刺我:“你学那么多干嘛?拿那么多奖学金干嘛?连跟我们一起玩的时间都没有,每年的一等教学金也全给你拿了,也没给我们留点机会。”其实他们不能明白,我的大学生活中还有生存的压力,而且随着视野的开阔,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还很想读书,并且通过勤工俭学来支持自己读书这件事情,更给我增强了勇气和信心,“我能,我可以!”

所以,很想跟那些跟我有类似境遇的同学说一声,不要自卑,我们不一样的生活会赋予我们更加多彩的人生,也会比别人多收获一份自信和成熟;有了困难也不要自己扛着,我们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我们、爱护我们的人,尤其在大学里,这代表理想和梦想的天空,同时也是真、善、美的聚集地,在这里,不需要有害怕,不需要有孤单,不需要有放弃。在此,深深感谢江苏师范大学给我们营造的滋养真、善、美的这种美好、淳朴的人文环境。

2004年是我人生的第三个转折点。9月,我考取了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课程与教学论专业的研究生,师从吴永军教授。我一开始的硕士学习生活是迷茫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对待新的学习,因为研究生的学习方式和大学时的学习方式完全不同,研究生学习更需要具有批判、分析的思维,要有自己的见解,仅靠识记一些概念、背诵一些观点是没用的,也就是说更需要有研究的意识和能力,要学会提出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在此期间,除了寻找吴永军教授的指导外,有机会还继续向我大学毕业论文的指导教师段作章教授请教,获得了很多学业上的帮助。三年来,我在核心期刊发表了十余篇文章,参与了老师的多个课题研究。2007年,我获得了优秀研究生毕业生的称号,并考取了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论专业的博士,师从吴刚平教授,因为我觉得自己懂得还是太少,还想再让自己跨上更高的台阶,在此期间,我刻苦钻研,在学习上取得了质的飞跃,在核心期刊发表了十多篇文章,其中包括六篇CSSCI期刊文章。

2010年是我人生的第四个转折点。2010年博士毕业后,我在无锡的一个区教育局工作,从事区课题指导和管理工作。刚刚从学生转变为工作者,一是不适应,二是还很不自信。我会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作为一个教育学博士,我能为教育教学实践做些什么?我能解决哪些实践中的问题?而问这个问题的结果常常是心里发虚,我觉得自己虽然博士毕业了,但在理论联系实际、特别是解决实际问题方面还需要继续学习。为了能真正担得起自己的责任,在教育局工作了两年后,我又申请到了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的博士后,师从袁振国教授。在博士后期间,我被派驻在中国教科院在全国的实验区去从事科研和工作,实验区给我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舞台,给了我学以致用的机会,让我有更多的机会去理解实践、解决实践问题,这让我充满了直面教育实践的信心和勇气。

至此,我的故事先讲到这里,但是学习仍在继续。

在这个过程中,我特别感谢一路教导我的老师们,父母给了我身体,而老师赋予了我灵魂。我还记得小学六年级时的班主任代孝存老师,给了我无私的帮助;初中时的校长周伦德老师,给了我很多鼓舞和感动;大学时的班主任妈妈李梅老师,让我感受到了大学里那纯真的真、善、美和她特有的风采和智慧;大学毕业论文指导老师段作章教授的深厚学术底蕴开启了我尝试科研的大门;一直影响我也一直是我请教对象的代建军教授以其独到、深刻让我深深折服;吴永军教授独特的教育社会学视野让我感受到用另一种视角看问题的魅力,他对我一直以来的关怀让我深深感动;吴刚平教授用动听的带有湖北乡音的话语对我的谆谆教导,让我从学习和生活中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作为德高望重、教育学界泰斗的张人杰教授,经常对我生活、学习和工作上的指导和关爱,让我深感荣幸;马和民教授的智慧和深邃,以及他对我的帮助和鼓励,让我深深感激;袁振国教授深怀国家教育的境界、敢于担当的改革精神、一身傲骨的正气以及对学生细致的关怀和指导,诠释了一位知识分子的形象,让我敬佩和敬仰。一路走来,有那么多关怀和指导我的老师,是何等幸事!

劳伦斯曾说:“沙漠生活的性质就是永不停息地同一种敌人进行斗争,这个敌人不是来自这个世界,也不是生活或其他什么,而是希望本身”。希望是生命的动力,正是萌生了希望,才有了坚持,正是有了坚持,才生长了更多的希望,希望和坚持同在,才共同实现了我们的梦想,也正是希望和坚持支持我完成了从一名学困生到一名教育工作者的蜕变。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希望,愿每一个人的希望都能和坚持同在,实现自己的梦想。

当然,在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也许会有更多的人生转折点,但是我坚信,有希望有坚持,每一个转折都是一个美丽的开始!


  编辑:袁层